曾某某，女，14岁。患者于1976年1月29日上午锯柴火时，不慎将左拇指锯伤，第二天下午3时开始出现四肢发颤，时有抽搐，项强，头向后仰，出汗多，张口困难，言语蹇涩，吐词不清，于2月2日下午急诊收入本院外科住院治疗。入院检查：发育营养正常，神志清楚。头部出汗多，项强直，牙关紧闭，面部时搐，苦笑面容，腹直肌紧张，两小腿肌肉明显触痛。体温38.2℃。外科查体：左拇指背侧有一约0.5厘米大伤口。诊断为：破伤风。经用冬眠疗法、破伤风抗毒素、抗生素、静脉补液等疗法连续治疗一周后，病情仍未控制，于2月8日请余会诊。

会诊时见患者发热（体温38.9℃），微恶寒，项背强急，四肢抽搐，肌肉挛急，面呈苦笑，口难张开，伴呼吸急促、喉中痰鸣、无汗、大便秘结、小便黄、脉弦劲有力。证属痉病之初中期，治宜祛风定痉，佐以化痰。

处方：制南星10克，蝉蜕10克，全虫3克，僵蚕10克，羌活10克，防风10克，钩藤10克，羚羊角粉2克（另包冲），白附子10克，贝母10克，粉葛根25克。水煎取浓汁150毫升，分2~3次喂服，除静脉补液外，停用一切西药。

上方连服3剂后，发热减（体温38℃），抽搐次数减少，痰鸣、项强挛急等减轻，呼吸较平稳，脉转缓和。继服原方3剂后，能张口两指，苦笑面容基本消失，有少许汗出，抽搐挛急已止，四肢和项背尚有轻微强直感，发热、胸闭，喉中痰鸣等证已无。

改处方为：羌活6克，全虫2克，僵虫10克，蝉蜕10克，防风10克。服法同前。连服7剂后，诸症消失，痊愈出院。

按：破伤风在《诸病源候论》中称为“金创痉”。其病因是创伤之后，感受风毒之邪，侵于肌腠经脉，营卫不得宣通，以致筋脉拘急，甚或内传脏腑，邪毒攻心，极易造成死亡。病变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初期邪在肌腠经脉，可见发热或头痛恶寒，继之出现肌肉痉挛，面呈苦笑，四肢抽搐，项背强急等症；中期邪毒入里，以致抽搐频频，胸闭，呼吸急促，喉中痰鸣；晚期邪毒隐伏，正气欲脱，多见高热，脉浮大散乱，或见沉紧。无论病之初、中、晚各期，神志多不昏迷，这是与痫、厥、中风等病鉴别要点之一。

综上述，本病例当属“金创痉”之初、中期，治以玉真散合五虎追风散加减。方中以南星、蝉蜕、全虫、僵蚕、白附子五虎强力祛风定痉；羌活、防风、钩藤祛除肌腠筋脉之邪毒以熄风；南星配川贝化痰以祛风；粉葛舒筋活络以助定痉，更用羚羊角粉凉肝以熄风，防止邪毒内伏脏腑，先安未受邪之地也。用方六剂后风祛大半，痰浊已化，故去化痰之品，减劲猛药物之量，以精而轻的剂量获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