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辨治感觉异常案二则
发布时间:2024-06-19 13: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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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床上常见患者自觉躯体异常感觉却无法通过现代医疗检查发现病因的情况,现代医学对此情况亦缺少相应的有效治疗方法。中医可通过方证辨证,方证对应治疗,消除异常感觉,缓解患者痛苦,现介绍经方辨治感觉异常验案两则,以飨同道。
神经源性膀胱感觉异常案
患者女,17岁,2022年2月2日初诊。主诉:自觉膀胱酸痛感1年余。患者1年前因憋尿引发尿频、尿急、膀胱异样感,多次检查排除尿道炎等疾病。纳食可,寐安,大便稍干,2~3天一行,时有干结如粒。舌淡红,苔根部稍白腻,脉弦。腹肌按之偏紧。
诊断:神经源性膀胱感觉异常。
辨证:患者无太阳表证、无阳明里证,亦未见明显三阴证,根据大便偏干、腹肌偏紧辨为少阳证。
治则:和解少阳。
方用四逆散加减:柴胡根15g,生白芍15g,枳壳15g,炙甘草6g,生麻黄3g。7剂,水煎服,日1剂,早晚饭后半小时服。
7剂药后膀胱异常感已消失。
按 四逆散出自《伤寒论》318条:“少阴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现代多用于缓解身心压力所致的躯体症状,有抗抑郁、催眠、调整胃肠功能等作用,用于神经官能症最有效。《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中记录过一个用四逆散治疗小便频数的案例,案例中患者的身份为小学老师,平素精神压力较大。本案患者为高三生,平素学业压力较大,且由憋尿引发,判定为精神情志因素导致。腹肌偏紧,大便时有干结如粒,为四逆散方证,麻黄发汗利尿,取其松弛膀胱括约肌的作用。
疑似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案
患者女,35岁,2023年2月18日初诊。主诉:右胁下疼痛半月余。患者半月前突发右胁下酸痛,夜间尤甚,翻身痛甚,影响睡眠,多梦,口不苦,无口干多饮,饮食不馨,因家中有事而情绪抑郁,面部两侧及额头散发痤疮,反复发作口腔溃疡。大便1~2天一行,时有干结如粒,小便正常,无胸闷、心慌、气短,四肢逆冷。平素月经周期正常,血块较多,色红。曾有带状疱疹病史。2023年2月17日胸部CT未见明显异常,上中腹部CT平扫未见明显异常。2月18日心脏彩超提示心内结构及血流未见明显异常,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律。舌红,苔根部稍白腻,舌底静脉瘀曲,脉弦。腹肌力中等,两胁下按压紧张感,左下腹按之疼痛。小腿皮肤白,干燥,稍有脱皮。
诊断:疑似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
辨证:患者情绪抑郁,右胁下酸痛,反复发作口腔溃疡,乃是少阳郁热证,舌底静脉瘀曲,左下腹按之疼痛,表明体内有瘀血,总体辨证属少阳合并瘀血证。
治则:和解少阳,活血行气止痛。
方用四逆散、当归芍药散合瓜蒌散加减:柴胡根15g,生白芍30g,生甘草10g,枳壳15g,桔梗15g,全瓜蒌30g,红花10g,川芎10g,当归10g,生白术15g,生姜(自备)3片。3剂,水煎服,日1剂,早晚饭后半小时服。
2月24日二诊:患者诉服药2天后右胁下疼痛稍减,现已消失,用手按压有痛感。脸上痤疮已消,遗留痘印。舌红,苔薄白,脉弦。效不更方,守前方3剂。
3月5日三诊:3月1日月经来潮,停药未服,诉此次月经第1天有少量血块。停药后第1天夜里右侧又发疼痛,白天堵塞感,平躺时右侧牵拉样疼痛,翻身时自感腹部有东西向翻身一侧掉落。额头有散发痤疮。舌红,苔薄白,脉弦。处方:柴胡根15g,生白芍20g,生甘草10g,枳壳15g,全瓜蒌30g,红花10g,佛手10g,香橼10g,生麻黄3g,桔梗10g。5剂。
3月9日四诊:近日因家人生病,情绪紧张恐惧,疼痛反复且剧烈,痛甚时自觉整个腹部均痛,无法翻身,额头和右脸散发痤疮,舌暗红,苔薄白。守初诊方去生姜,将枳壳增至20g,3剂。
3月27日五诊:药后躺下有牵拉痛,尚可忍受,颈两侧淋巴反复发炎,压痛,近日右脸上新发散在痤疮,怕冷,后背容易出汗,大便1日3次,不干不稀,小便正常,手凉,脚温,月经正常,经色偏深。守四诊方加赤芍10g、夏枯草20g、连翘10g、生姜3片,生白芍减为20g,生白术改为炒白术,5剂。
4月5日六诊:药后疼痛消失,痤疮已平,口腔溃疡自服药以来未曾发作,继续予前方5剂巩固。
电话随访至今,停药后未见疼痛反复。
按 患者既往有带状疱疹病史,根据其疼痛部位,怀疑是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因其发作时间与带状疱疹时间间隔较久,无法确诊。然根据四肢厥冷,情志诱因,发作在“柴胡带”,体型中等,腹肌紧张,可判断是四逆散方证,大便秘结,倍芍药。右下腹压痛,月经有血块,舌底静脉瘀曲,合并瘀血,合方当归芍药散。因疼痛剧烈,加带状疱疹疼痛专方瓜蒌散。瓜蒌散,初见明代孙一奎《医旨绪余》,“余弟于六月赴邑,途行受热,且过劳,性多躁暴,忽左胁痛,皮肤上一片红如碗大,发水泡疮三五点,脉七至而弦,夜重于昼。医作肝经郁火治之,以黄连、青皮、香附、川芎、柴胡之类,进一服,其夜痛极,且增热。次早看之,其皮肤上红大如盘,水泡疮又加至三十余粒。医教以白矾研未,井水调敷,仍于前药加青黛。龙胆草进之。其夜痛苦不已,叫号之声,彻于四邻。”孙一奎乃求教于其师黄古潭,黄氏曰:“切脉认病则审矣,制药订方则未也。”改用“大栝蒌一枚,重一二两者,连皮捣烂,加粉草二钱,红花五分”,服一剂,当夜酣睡,次日疼痛若失,真可谓之神矣。孙一奎认为,“栝蒌能治插胁之痛,盖为其缓中润燥”。三方合用加减,用之效显,后因情绪波动较大,疼痛又发作,方证未变,继续予此合方加减治疗,终至痊愈。(吴鑫鑫 南京乾生堂社区卫生服务站)
(注:文中所载药方和治疗方法请在医师指导下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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