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养生 阴阳自和乃生命的内化秩序

发布时间:2019-09-08 00:00:00

道家“道即无为”的隐喻与阴阳自和

老子《道德经·二十五》:“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1]。寓意其一,有一物,先于天地而万物由之以成,道不违自然,乃得其性,法自然者。在方而法方,在圆而法圆,于自然无所违;其二,道常无为,顺自然也,而无不为,万物无不由为,以治以成也;其三,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者,万物之能始也。运用在医学上,“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2]。对于生命来说,“阴阳者,血气之男女也;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故“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由此可见,道即无为,道法自然隐喻着生命顺时顺势死生“法于阴阳,和于术数”的存在、变化秩序。人,作为自然的一部分,人是本于自然,在日常生活中顺应“道,法与自然”而安身立命、安时处顺。

万物自化的现代性

老子《道德经·三十二》:“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抱朴无为,不以物累其真,不以欲害其神,则物自宾而道自得也。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有自为性、自在性、自因性、自然性、无限性、圆满性、均衡性、超越性、终极性等,比利时学者普里高津、协同论创始人哈肯、突变理论创始人托姆,都认为其理论与中国道家朴素的自组织思想是相通的,也与道家朴素的自组织思想是吻合的。

普里高津的《从存在到演化》中指出:“对自然界的描述非常接近中国关于自然界中的自组织与和谐的传统观点”。他在《从混沌到有序》中文版序言中指出:“中国道家对人类、社会和自然之间有着深刻的理解,这对西方哲学家和科学家始终是个启迪的源泉”,新的自然观“将把西方传统连同它对实验的强调和定量的表达,同以自发组织世界观为中心的中国传统结合起来”。普利高津1986年在《探索复杂性》一书中指出:“在开放系统之由无序列到有序的自组织现象是普遍的,它正在走向以中国‘自发形成’‘整体和谐’为理想的新自然主义”[3]。普里高津引用了老子的论述,说明自然界自发运动机制:“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为其大,故能成其大”(《老子》第34章)。

再者,阴阳与并协互补的耦合。诺贝尔奖获得者量子力学之父玻尔,由于他对量子理论的卓越贡献,1947年丹麦国王破格授予他荣誉勋章。按惯例,在勋章上应该镌刻受奖人的“族徽”。玻尔亲自设计的族徽则采用了中国古代阴阳二气的符号——太极图,他以“一阴一阳”在图中既对立而又互为补充的观念来表达他的核心思想——互补关系(或称并协原理)。他在发表了关于量子力学论文后,偶然机会读了中国哲学,在读到阴阳时,大感惊讶,因为中国的阴阳理论哲学思维竟然与他研究的量子力学的思维十分相似,微观体系是具有波粒二象性的物理体系,是一种不同于实物,又不同于场,但又同时兼有二者性质的新的物质形态。“阴阳”是一个无限可分的幽灵,“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英国DuttT等[4]指出:“阴阳概念提供了一个智慧的架构,它充分体现了中国人的科学思维,特别是在生物学和医学领域”。其实,阴阳它所表达的不是具象的数目,而是传递着的是生生不息的信息流。

生命宛如自然界中的一个复杂巨系统,与外部环境之间存在质料和能量交换的耗散系统,这种交换决定着系统的演化及其稳定。当交换的增长达到特定阈值,系统才可能发生一种新的迁徙;演化“道”的阴阳生命感应世界的自化过程完整的信息表达与融合的关联形态,万物在天地交感的时空中生成,冲气以为和,即天地运行形成了春、夏、秋、冬四季,万物的生成。

中国医学即是医学理论的问题,又是哲学问题。王阳明:“目无体,以万物之色为体;耳无体,以万物之声为体;鼻无体,以万物之臭为体;口无体,以万物之味为体;心无体,以天地万物感应之是非为体”。阴阳并非用来对立分类的概念,以对立统一的分类概念来定义阴阳,是对阴阳概念的误解,离开了太极,便无法把握阴阳之道的真实内涵。阴阳不是实体上下、表里、腹背、脏腑的分类概念。该分类概念没有交相感应,无法极化贯通,更不可能化生万物。阴阳是一阴一阳的轮替变换秩序之道,阴阳作为一种演化“道”的符号,隐喻生命活动的脏腑功能秩序走势,诉诸于内在心性的直觉、感悟、体验,在根本上与精神状态相通,表达哲学层面的智慧。

20世纪下半叶的人们对宇宙的认识从静止存在到动态演化,尤其耗散结构理论进一步证实了,内在的自组织演化构成存在的本质超越了实证的确定性观念,诺贝尔奖获得者普利高津说:“人类正处于一个转折点上,正处于一种新理性的开端。在这种新理性中,科学不再等同于确定性,概率不再等同于无知”。生命系统的自组织现象在时间上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动态过程,这一动态过程是有感而应的自动生成过程呈现出一个完整、系统、时空有序的自组织过程。生命不是一个封闭世界,而是开放系统表达大自然规律与法则的体系。生物是一种远离平衡的高度有序的结构,要不断与外界进行物质和能量的交换即新陈代谢才能维持生命[5]。

重新审视生命,生命系统的自组织现象在时间上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动态过程,这一动态过程是有感而应的自动生成。事实上中国医学对生命的认识就是从演化的“有无相生”开始。无论是观物取象,还是立象尽意,都不是对身体形态的解剖析之,而是对意象的生成、传达和喻示进行领悟和把握,是一种体道、内视的表达。中国医学历史悠远漫长久远,深刻寓意尚尘封于厚重的母体文化之中,对于生命复杂系统的观察与研究需要重新再刻勒……它不是对身体形态解剖结构的认识而是着重于系统的宏观功能轴的特性[6],是探索生命和疾病之间的联系以及相互影响的方式,并从变动不居的人世自然和纷乱的病象中抓住根本。用的是阴阳五行哲学符号构建一个本体“一”的演化模型,去描述生命与世界的关联和揭示疾病现象,是一种综合性方法而不是把自然的生物体分解成各个组分的还原方法。正是基于阴阳交感演化模型,我们得以透过现象的世界来认知、领悟“道”的本质世界。以道观之,阴阳相感的思想不止于认识论层面,同时也包含着价值论意义上的价值判断,又寄寓着目的论意义上的对宇宙万物与人类生存的终极关怀。在此意义上,它是认识论、价值论、目的论的合一。因此,阴阳两极性相感包括认识论上的对世界的认识方式,也涵盖人与世界相交往的智慧,它奠定了中国医学的哲学基础,贯穿于中国医学理论的全部。

现代量子力学与阴阳,量子纠缠描述了两个粒子互相纠缠,即使相距遥远,一个粒子的行为将会影响另一个的状态。当其中一颗被操作(例如量子测量)而状态发生变化,另一颗也会即刻发生相应的状态变化[7],量子纠缠表明了宇宙是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物体在冥冥之中存在着联系,量子纠缠理论(尽管目前还有争议)其实它与阴阳理论实质是殊途同归,是宏观理论向微观方向渐进过程中的不谋而合,不相悖,是整体大于个体之和,这一整体结构层次的全息现象。

阴阳自和乃生命的内化秩序

“一阴一阳之谓道”,道之动,阴了又阳,带着行程的渐变,不可为典要,惟变适之。是人的生命活动态“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易经系辞·上·第五章》)。“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因而和之,是谓圣度。故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素问·生气通天论》)。

1.道即阴阳,用于诊断别于阳者,知病忌时,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谨熟阴阳,无与众谋,所谓阴阳者,去者为阴,至者为阳,静者为阴,动者为阳,迟者为阴,数者为阳。“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阴阳不测谓之神,神用无方谓之圣”。“人生有形,不离阴阳”(《素问·天元纪大论》)。

2.道即阴阳,决生死庄子《天下》里“生与死与,天地并与……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在庄子看来,宇宙本是个生生不息的大生命,“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便是使个体生命流进天地的大生命之中。“宇宙被看成生命力量的关系的反映,而生命的每一方面都是彼此交叉的宇宙系统的一部分”。

伤寒论》第五十八条“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8]。“壮水之主,以制阳光”,“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素问·至真要大论》王冰注),“夫昭昭生于冥冥,有伦生于无形,精神生于‘道’,形本生于精,而万物以形相生。故九窍者胎生,八窍者卵生……天不得不高,地不得不广,日月不得不行,万物不得不昌,此其‘道’欤”(《庄子·知北游》)。

3.道即无为老子身处战国无义战时期,他认为休战减政乃无为而治,是治本之策,是治理国家和平发展最重要的原则。“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庄子的治理方式比老子更彻底,“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面对败坏的剩余物“兀者”故而写下“三言”,用新的语言重塑身体,毋庸置疑,哲学就是重新塑造一种审美的生活方式。那么中国哲学的一系列概念应用于医学后,其义自然而然的延伸内化为一种健康的生命秩序与诗意的生活方式。

第一,顺应自然。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顺应自然之道,因此“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劳作,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素问·上古天真论》)。

第二,恬惔虚无。“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谓之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惔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故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

黄帝说:我听说上古时代有称为真人的人,掌握天地阴阳,能够调节呼吸,吸收清气,超然独处,精神守持于内,筋骨肌肉与整个身体协调,所以他的寿命同于天地。中古的时候,有称为至人的人,具有淳厚的道德,能掌握养生之道,和调于阴阳四时,离开世俗干扰,积蓄精气,使其远驰天地自然之中,其次有称为圣人的人,能够安处于天地自然之中,顺从常人习俗,着装普通没有炫耀内外无忧、安静、愉快、以悠然自得、所以他不易衰惫,精神不易耗散,寿命百岁不衰,其次有称为贤人的人,能依据天地变化,日月星辰升降、顺从阴阳适应四时、追随上古真人,使生活符合养生之道。保持“恬憺虚无”的状态,是防病治病、安时处顺的重要途径。《黄帝内经》沿袭了《道德经》中有关“自然无为”的哲理及“少欲”的观点。

4.冲气以为和老子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自然规律用虚柔不盈的方式对事物两极相连的两方面相互作用,阴阳既有相反,还有相成的一面。阴阳二气相互联系,相互交换,相互通融,于是达成某种平衡、谐和的状态。这就是“冲气以为和”。《素问·生气通天论》:“黄帝曰: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岛岛岛、九窍、五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其生五,其气三。数犯此者,则邪气伤人,此寿命之本也”。道本唯一,这唯一之道包含阴阳两个方面,两个方面的相互作用而生第三者,第三者如此从而衍生万物。万物都具备阴阳两个方面,黄帝曰:“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寒极生热,热极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胀。此阴阳反作,病之逆从也”。客观规律作用于阴阳两个方面使事物达到和谐。《易经》曰:“一阴一阳谓之道,阳得阴而成,阴得阳而序,刚柔相适谓之和,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反之,则病患起。事实上,完整的健康,还包括生理与心理的和谐,精神与形体的平衡,灵与肉的统一。为上更高层次的健康概念。而要做到这一点,同样必须遵循“冲气以为和”的道理。《黄帝内经》反复提及的“实则泻之,虚则补之”。其实质就是在动态中达到平和。如《素问·三部九候论》中有:“无问其病,以平为期”,又如《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曰:“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

尊生贵德,道家重视生命的价值,尊生、养生与长生,“以德养身”,老子提出“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的疑问,将生命存在的意义摆到“名”与“货”之上。庄子指责“丧己及于物,失性于俗者”为“倒置之民”,“今世俗之君子,多危身弃生以殉物,岂不悲哉”!“今世之人,居高官尊爵者,皆重失之,见利轻亡其身,岂不惑哉”!老子认为,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才能接近道的本性。庄子提出“缘督以为经”的方法。“养心”所达到的最高境界就是“无私”,“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天地之所以长久,是因为它们从来不为自己的长寿而自私自利;圣人之所以得到天下的爱戴,是因为他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看得最重要,而是先想到他人。“死而不亡”者寿。老庄长生的思想,并不是追求肉体不死,而是追求“天年”,即自然生命历程的目标,内在地包含了某种精神长存的思想因素。这种“长生”的思想可以从两个方面去理解:统治者要以“重生”的态度从事政治活动,从而为人类的生活提供一个公平、和平、和谐的社会状态,使老百姓都能尽其天年,尽其天性,怡然自得、自乐。而生民,少一些欲念,多顺应自然,阴阳二气相互通融,于是达成谐和的状态。这就是“冲气以为和”。事实上,完整的健康,还包括生理与心理的和谐,精神与形体的平衡,灵与肉的统一。为上更高层次的健康概念。而要做到这一点,同样必须遵循“冲气以为和”的道理。唐代医家孙思邈如是说:“道德日全,不祈善而有福,不求寿而自延。德行不正,纵服玉液金丹未能长寿”。他还对医家提出要求“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老子“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创生万物之后,并不离开万物,而是存在于万物之中,存在于万物之中的“道”就是“德”,《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依据道之大德顺遂万物之自然。强调阴阳四时,万物物之终始、死生之本,遵从者,得道也。“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诸如夏三月、秋三月、冬三月,以此类推;“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只有圣人能适应自然变化,注重养生之道,所以身无大病,因不背离自然万物的发展规律,而生机不会竭绝。天地四时的变化失去了秩序,违背了正常的规律,致使万物的生命未及一半就夭折了。“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因此,可以说,中医的“治病求本”是求于道家,“道即无为”“道法自然”谓之得道,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善生善死“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道是人类世界一切意义的始源,从道即“阴阳”“无为”有无相生自化变量特征,寻找生命系统阴阳交者生或阴阳交者死的精准点,使有病之人可以得到及时救治。无病之人阴阳自和,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实现诗意的栖居。

参考文献

[1]春秋·老子.道德经.王弼,注.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2]黄帝内经.唐·王冰,注.北京:中医古籍出版社,1981

[3]普利高津.探索复杂性.成都:四川出版集团,2010

[4]DuttT,TohCH.Theyin-yangofthrombinandactivatedproteinC.BrJHaematol,2008,140(5):505-515

[5]张玉清.自然药物向复杂开发的再认识之中医调百药和七情用之.中华中医药杂志,2017,32(6):2487-2490

[6]祝世讷.系统中医学导论.武汉:湖北科技出版社,1990

[7][美]布赖恩·克莱格.量子纠缠.重庆:重庆出版社,2011

[8]东汉·张仲景.伤寒论.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来源:中华中医药杂志 作者:张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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